“而这段时间,也恰恰是廖帆与包副馆长‘偶遇’的时间,你说巧不巧?”
闻言何俊超说辞,顾晨终于深呼一口气:“妥了,所有的偶遇安排,其实都是这个廖帆一手策划,他早就盯上这个包副馆长了,而这个包副馆长,却一直蒙在鼓里,并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情况。”
“顾师弟。”见情况已经查明清楚,卢薇薇赶紧问道:“那现在要不要把廖帆带过来。”
“可以。”顾晨微微点头,也是不由分说道:“我也想听听这个廖策划,他该如何向我解释。”
……
……
没过多久时间,袁莎莎和卢薇薇将廖帆从外头带进二号审讯室。
坐在审讯椅上,廖帆显得惶恐不安,但却依然假装很淡定。
他故意打了个哈欠,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情绪,随后对着审讯室左右看看,也是好奇问道:“顾警官,我说过,我是冤枉的,你们肯定是搞错了。”
“搞没搞错待会儿再说吧,你先看看这些东西。”顾晨拿起一个平板电脑,递给身边的袁莎莎。
袁莎莎则将平板电脑送到廖帆面前,这才又折返到座位上。
廖帆一呆,有些不明所以,赶紧低头查看平板电脑上的信息和内容。
图标上显示为各种短视频监控,廖帆随意点开了第一个视频。
很快,他的表情由平淡变为惊愕,再由惊愕变得惶恐不安。
于是他又点开了第二个视频,第三个视频,第四个和第五个……
顾晨也没去打扰他,静静的坐在那儿给他时间。
等到廖帆看完最后一个视频,他抿了抿干燥的嘴唇,心脏似乎在怦怦直跳。
袁莎莎见状,直接走到他身边问:“看完了没?”
“看……看完了。”廖帆默默点头。
袁莎莎接过平板电脑,再次返回到座位上。
“廖帆,看完视频有什么感想?”顾晨右手转笔,抬头问他。
廖帆抬起双手,努力搓了搓憔悴的面容,也是苦笑不已道:“我还能说什么?”
“你可以说的还有很多,比如,你为什么要在万山博物馆办公室撒谎?明明昨天穿着蓝色工服,来办公室送天文望远镜的人就是你,可你偏偏不承认。”
“还有,你两天前就打车,一路从魔都赶到江南市,可你却跟自己的团队成员说,你在魔都看望医院生病的朋友。”
“还有你所谓的在高铁宾馆偶遇包馆长,现在看来,不过都是你精心策划好的。”
“你这么做的目的,无非就是想杀人劫货,可你却利用这次来江南市谈项目的借口,堂而皇之的掩饰过去。”
卢薇薇一口气说了很多,这让廖帆的脑袋低得更下了。
顾晨停止转笔,也是提醒着道:“廖帆,把头抬起来,眼睛看着我。”
廖帆愣了愣神,听话照做。
可目光对视顾晨的同时,却又赶紧将头低下。
心中有鬼,难以跟正义之光对视。
廖帆此刻慌的很。
“你为什么要撒谎?你为什么要杀包馆长?还有,那些失窃的文物,现在到底别你藏在哪?”
顾晨一口气问了几个问题,廖帆此刻也是尴尬不已。
要知道,顾晨所在的警方团队,实际上已经将自己老底揭穿。
而且顾晨在办公室现场时,也早就已经将自己制造的障眼法一一破解。
别的不说,光现场自己留下的刻度标记,只要明日下午5点,再次根据顾晨的说辞,模拟还原一遍现场情况,真相就可以大白。
廖帆终究还是输了,一脸沮丧的道:“我没有杀人。”
“你还想狡辩吗?”王警官现在知道廖帆的老底,因此问起话来也是信心满满:“我告诉你廖帆,你在中午1点左右从包馆长办公室出来后,就直接打车回了宾馆。”
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你的作案工具应该是一把铁榔头,而这把作案工具,很有可能就在高铁宾馆,你自己所住的房间内。”
“没错。”见老王同志把话说的这么明白,卢薇薇顿时也跟腔道:“前一天,我们在监控捕捉到,你在一家装修店面的门口,曾经偷走过一把铁榔头。”
“而从今天包副馆长的头部遭到重击来看,作案工具也很有可能是那把铁榔头。”
“难道非要我们把凶器摆在你面前,你才肯招供?给自己一个坦诚的机会不好吗?”
卢薇薇的最后一句话,忽然像是点醒了廖帆。
他嘴角一个抽搐,鼻头一酸,忽然捂住脸痛哭起来。
这可把在场所有人惊了一下,感觉有点莫名其妙。
之前还好好的一个人,现在崩溃的像个犯错的孩子。
不过大家也是有心理准备的,这种情况见怪不怪,但是情绪崩溃之快,还是让大家有些始料未及。
卢薇薇叩了叩桌子,提醒着道:“廖帆,男子汉大丈夫,在这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?那些晚上在大排档喝完酒,坐在路边崩溃的成年人也不像你这样子啊。”
廖帆闻言,也是擦了擦眼角的泪珠。
可此刻,他的眼睛和鼻头明显通红,像个失败的破产者,在痛哭着自己的不干。
“那些东西,原本就是我家的。”廖帆吸了吸鼻子,努力平复下心情后,这才说的。
“你家的东西?”顾晨眉头微微一蹙,好奇问他:“你是指那些你偷走的文物?”
“没错,我不装了,我摊牌了,这些东西都是我家的,每一件都是我家的珍品。”
廖帆抬头挺胸,整个人忽然像换了副面孔,让人感觉捉摸不透。
顾晨与身边同事面面相觑,大家都感觉这廖帆似乎有些古怪。
但是说盗走的文物和珍品都是自家的,会不会有些过分了?
这明显都是万山博物馆的展品好吗?怎么好端端的成了杀人犯廖帆家的?
顾晨没有急着跟他绕弯子,而是直接问他:“你把情况说清楚,这些东西为什么是你家的。”
“是这样的。”廖帆吸了吸鼻子,也是不由分说道:“那具古代面具,还有一些珍贵的玩意儿,原本就是我廖家老宅的私藏物品,一直由我爷爷辈这些人代代相传。”
“可是就在上个月,我听说叔叔因为欠下赌债,竟然偷偷将老宅藏品偷偷卖掉。”
“这件事情被爷爷知道后,直接气得瘫痪过去,直到现在还卧床不起。”
“我也曾经去看望过我爷爷,爷爷亲口对我说,家门不幸,如果这辈子见不到那些传家物品,他死不瞑目。”
说道这里,廖帆也是哇哇大哭,似乎难掩心中的悲愤。
顾晨犹豫一番后,这才轻声问他:“所以你叔叔将这些传家物品,直接卖给了万山博物馆?”
“并不是。”廖帆摇了摇头,也是满脸痛苦道:“博物馆很少从私人手里收藏物品,一般是要通过合法单位。”
“我叔叔当时以很低的价格,几乎是白菜价卖给了文物掮客,可掮客是行家,一看这东西不得了,挺值钱的。”
“于是开始故意压价,但我叔叔当时被债主逼得有些走投无路,便答应出售。”
“就这样,我一直在追查这批物品的下落,可一直杳无音信。”
抬头看了眼顾晨,廖帆这才又道:“直到有一天,我在一家宾馆大厅与客户谈合作,我意外发现,宾馆的会议厅内,正在举办一场博物馆交流会。”
“而一个X展架上的图片展示,正是我家丢失的传家物品,我当时兴奋的都快跳起来,爷爷如果见不到这些物品,他可能真的死不瞑目。”
“从那时候我就暗暗发誓,一定要让我爷爷在临死前,再看一眼家中的传家宝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