合周垂首表示他明白他意思,“小人只是想将一个发现告诉世子,那就是,我查看过关于蔡氏旧案的案宗之后,发现了两处,前后记载有出入的地方。”
本来一直好整以暇的鸣棋,忽然挑了挑眉毛看了他一眼,“看来,你要对我说的,仍然只是你的猜测。”
合周向他拱了拱手,“世子说的不错,虽然不是凭空猜测,但也不是有切实证据的猜测。”
鸣棋深深看向他,“你可知,关于如此大案的猜测,没有真凭实据,根本就是寸步难行。公子又何必在此上白耗时间。其实,依公子的聪慧,要讨好女差还会有很多更加精妙的办法的。”
合周对他的意思不置可否,仍然按部道,“其实,之前世子也说过,关于蔡单志,已再不需要任何证据,到了现今这样的时刻,蔡单志能名正言顺的死去,却不能名正言顺的获赦,这确实已经成为死局。小人就是再喜欢女差,也不能为他想出名正言顺的开脱办法来。”
鸣棋有些好笑地看向他,“那你现在是来告诉我,要杀死一个死人的办法吗?要不就是来告诉我,你荒废了对女差的心意转而倾慕于我了吗?”
合周听出世子的揶揄,淡淡一笑,将目光望向远处,“可对于蔡单志如此的人物,就这么只要他去死,未免有些大材小用。而且,还会让世子最初的想法都流于荒废。”
听他提到那个因为太子忽然出现,而将他想将无忧洗白的计策破坏的前情,鸣棋又开始耐着性子听他要说什么,“那么公子到底有何高论?又要如何不负良将声明于此无可回环之地?”
合周略略沉吟了一下方娓娓道来,“其实,关于那处旧案的记载,不光是在宣旨官宣旨的时间上有半个时辰的出入。更有最后,蔡太师听宣召的地点上的出入。如此两处出入,足以说明,蔡太师得到的是前后两份诏书。”
鸣棋不解道,“你的意思是说,下令将他蔡氏满门抄斩这等事,皇上还发了两次一模一样诏书吗?这到底能说明什么?说明皇上对他们的恨,是全心全意的刻不容缓么?这也太说不过去了。”
合周再次摇头,“其实,刚刚好相反,只能说明,皇上第一次下过诏书之后,还曾在半个时辰之中,下过矫正诏,改变了第一次诏书中的内容。而之所以如此做,应该是皇上想要将此案在细细放置一段时间,以保不出纰漏。又或者,也许就在那个时候,皇上已经知道了蔡氏的冤枉,想要收回前命。可奇怪的是,后来,所有的地方都不再提有这样的诏书出现,看来是有人从中作梗,抗旨不遵,明明看到了第二道诏书,还是按第一次的意思将蔡氏满门抄斩,然后,将那延迟诏书的罪过推到宣旨官的身上,只说那诏书来的时候,刽子手已经行刑。不过人命逝去,现在再追究这些这些,已经不重要,最重要的是,这第二次的诏书,到后来一直没有出现,也就是说,他还在什么人的手中。如此正可以解释,当年无比忠烈的蔡单志,为什么会在蔡氏出事后,立刻消失不见,也就是说,当年的蔡太师到了最后还留了一手,命人带出了矫诏。当年蔡氏尽诛,最有可能拿到此诏书的人就是他。世子请想,如果他有这种诏书的事情,被太子知道会如何利用呢!”
鸣棋目光慢慢凝聚成一点,“你的意思说,太子会拿着这个诏书,前去逼宫吗?”
合周点了点头,“以太子此时想要篡位的急切心情,无外乎此种方法。”
鸣棋闻听他全部的推测,心上已经震惊非常,而合周接下来,针对太子的办法已经不言而喻,“那就是,诱导太子进入逼宫的这个圈套之中,然后,再向皇上告密。做实了他的逼宫之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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